“李老师，咱俩当初可是说的好好儿的，你帮我拿到江大中标名额，你欠的帐咱俩就一笔勾销。
现在好了，中标的是那个乐享的陈可信！好，你昊哥我大人有大量，也敬重你是个大学老师，你没办成事儿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，那欠我的钱，你总得还上吧？”
陈昊松开手，一把给李汉民推的往后退了几步，陈昊身后的两个小弟马上就冲上去按着李汉民的肩膀，不让李汉民乱动。
“当然当然，昊哥您说得对，这钱我肯定得还。”李汉民哭丧着脸，点头哈腰道。
陈昊冷哼一声，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，身后的小弟很有眼色的上来给陈昊把烟点上。
陈昊深吸了一口后，把烟全都吐在了李汉民脸上，呛得李汉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。
“行啊，李老师既然愿意还钱那就行，本金加利息，也不多，一共就一万块钱，李老师准备怎么支付啊？”
李汉民瞪大了眼睛，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昊，结结巴巴的问道：“一……一……一万，昊哥，可是我……我本金就……就五千啊……而且这才过了还不到一个月……您是不是算错了？”
“没错啊李老师，虽然我陈昊没有你们这些文化人脑子好用，不过算个账我还是能算明白的。
当时借钱的时候利息我可都是跟你说好的，给你的借据上也白纸黑字的写的清清楚楚，只不过你当时急着去还赌债，连看都不看就签了字儿按了手印儿。”陈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，展开后放在了李汉民的眼前：“李老师你看看，这是不是你签的字儿，怎么着，现在不想认账了？”
“呸，他年轻的时候竟然还赌博，我真是看错他了。”站在一旁的苏然看着战战兢兢的李汉民恨恨说道。
张子清抬头回想了一下说道：“没记错的话，90年代的时候香港各种赌神赌圣之类的片子刚刚流入到内地来，再加上那个香港赌王的传说，当时在内地，赌博确实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流行起来的，很多人都想着能够靠赌博发一笔横财，脱离当时的生活困境。”
“大学老师都已经是前途光明了，还在搞些歪门路数，有那么缺钱吗？”苏然不理解道。
张子清翻了个白眼：“大部分人还是挺缺钱的，尤其是在九十年代的时候，感觉各个行业还都没有发展起来。
主要你除了在孤儿院的那几年外，剩下的日子里对花钱都没有概念，当然就体会不到了。”
苏然掐了一把张子清，但是却完全没有反驳。
张子清给了她一张没有额度上限的银行卡，所以她花起钱来从来都不看价格，一般都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。
和张子清一起生活了这么久，对于张子清所拥有的财富她是最能直观了解到的。
张子清的资产已经不是用数量或者什么货币符号来进行衡量了，在他生活的五千多年里，他所累积的财富，可能比现在全世界所有的财富加起来还要多。
“昊哥，我这，你也知道的，我们学校本来就穷，不然也不会把学校的餐厅对外承包出去。
我就是一个普通教员，一个月累死累活的上课也就只能赚个十几二十块钱的，您这一下就要了这么多利息，我……我干一辈子都够呛能还上啊。”李汉民哭丧着脸说道。
“哦？十几块钱？一万你还不上，五千就能还上了？”陈昊冷哼一声：“你还挺敢借啊？”
李汉民支支吾吾道：“昊哥，您再宽限我今天行不行？我这边一有了钱马上还给您，我想想办法，一定有办法的！”
“办法？什么办法？等你赌赢了赚了钱再还我？我可是听说，你这两天在城南赌场可是又输了不少钱啊？你这个手气我可是不太相信的。”
“那……那昊哥您……您说怎么办？”
陈昊又抽了口烟，眯了眯眼道：“我听说你有个大伯，是江大的副校长，正好还是分管餐饮的。
我也不为难你，你去求求你大伯，让他费费心思，把中标名额换成我们公司，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。
事后你欠我的一万块不仅不用还，你跟你大伯还会额外得到一份好处，你看怎么样？”
李汉民愣了一下，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提出来这样的条件，反应了好久后才尝试性说道：“昊哥，我大伯这个人您是不了解，他为人特别正直严厉，而且在他的职业生涯中，没有收过一分钱的好处，他对我的要求也是这样，我要是去求他帮忙，他肯定是不会帮我的……”
“哦？照你这么说，你大伯为人正直，也不会贪污受贿，那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侄子？
喝酒赌博样样都占，现在还欠了几千块钱的赌债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现在追着找你还钱的应该不止是我吧？
城南的那个姓王的这两天也在打听你呢，说是你在他们赌场欠了不少钱，趁着上厕所的功夫人就没了，你小子逃跑有一手啊。”
听到陈昊提起来自己的大伯，李汉民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羞愧，但这份羞愧很快又随着陈昊提到城南老王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，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恐。
“这样吧，我有个朋友，现在在柬埔寨那边倒卖人体器官，听说一个人体器官能值好几万块钱呢，李老师要不要把身上的什么肾脏器官拿出去卖一卖，换点儿小钱？
这样你的债也能平的差不多了，剩余的钱还够你再去赌两把，怎么样？我听说这个人体内啊，少了一个肾也没什么大影响，顶多也就是体力没以前好了，而且床上那事儿......”
说到这儿的时候，陈昊和身边的几个小弟对视了一眼，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嘿嘿笑了起来。
“啊？别啊昊哥，我求您了，我不能没有肾啊，我还年轻，我不想死！”
听到陈昊的话，李汉民一时没忍住，直接就跪倒在地上，往前爬了几步抱住了陈昊的大腿，低声哀求着。
陈昊看着李汉民跪在地上，刚准备继续出言嘲讽几句，突然脸色一变，一脚把李汉民踹了出去，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自己的鞋底，骂了一句，“操，还他妈是大学老师呢，怂成这个逼样儿，还没把你怎么样就给你吓得尿裤子了，借钱的时候你在呢么没想着自己会有今天呢。”
听到陈昊的话苏然也是一愣，低头看了过去，果然在刚刚李汉民跪着的地上有一滩透明的液体正在四散流动着，而李汉民则是躺在不远处的地上呻吟着，裤子已经湿了大半了。
苏然也有些厌恶的后退了两步，虽然跟那个地方离得很远，但她还是觉得心里膈应的慌。
“妈的，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，两个选择，要么，让你那个大伯把中标人改成我，要么你就拿你的肾来抵！”看到李汉民被吓得失禁以后，陈昊也彻底失去了耐心。
李汉民低声呜咽着，“我叔叔肯定是不会帮我的，他只会直接打断我的腿。
而且就算他愿意帮我他也做不到，因为中标的乐享公司老板陈可信是校长纪中的妹夫。”
陈昊一愣，低声骂道：“妈的，我说那个陈可信怎么运气那么好，错过了招标时间还能把标书递上去，而且直接就中标了，原来是人家关系比你硬啊。”
李汉民在地上挣扎了一下，再次扑上来抱住了陈昊的大腿，脸上鼻涕和眼泪已经混在了一起，“昊哥，我刚刚已经去纪委举报了纪中以权谋私，帮他妹夫中标的行为。但是他们这些人官官相护啊，纪委根本都不搭理我，还把我从里面赶了出来。”
“你他妈的，又是尿又是鼻涕的还敢往老子身上贴！”陈昊大怒，这次更加用力的踢出一脚，直接就把瘦弱的李汉民踢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。
“你们两个，去把他的肾给我挖一个出来，妈的，在这儿跟老子磨磨唧唧的，浪费的这点儿时间都够老子赚他妈多少钱了。”陈昊对着身边两个小弟吩咐道。
陈昊的小弟看起来也不像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，在陈昊吩咐过后，就从腰间抽出了两把匕首，狞笑着向李汉民走去。
李汉民一脸恐惧，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逃跑，但是双腿发软一直都站不起来，只能向后滑动着等待两个大汉的接近。
“要不我们给他报个警吧。”虽然此时苏然对李汉民的厌恶早已经达到了极点，但是她毕竟也只是个小女生，从来没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。
“这年代，报警也不会有用的。”张子清摇了摇头，“陈昊手上有李汉民签字盖章的借条，在这个法律还没有那么完善的年代，就算是警察来了，也只能暂时先劝阻陈昊不要对李汉民做什么，但是警察一走，陈昊还是会继续做他想做的事。”
苏然叹了口气，然后转过了头，不忍心继续看下去。
“昊哥！昊哥！！昊哥我求您了！！我还钱！我想办法也会把钱还给你的！你再给我两天！”李汉民声嘶力竭的祈求着，希望对方能暂时放过自己。
两个小弟回头看了一眼陈昊，陈昊眼神冰冷，挥了挥手示意继续，他已经不想再相信李汉民的话了。
“住手。”
就在两人将李汉民提了起来，正准备动手时，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。
众人一起转过头看去，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正气喘吁吁的骑着一辆二八大杠，满脸紧张的看着这边，看到陈昊几人停手后，才放心的从车上下来，把自行车小心地停在了路边。
将自行车停稳后，男人深呼吸了几下，调整了一下自己刚刚因为心急赶过来的气息后，胸口正在快速跳动的心脏才缓缓的恢复了正常速度。
“你好，请问是昊天公司的陈昊先生吗？”男人走到陈昊的面前，彬彬有礼的问道。
“是我，你谁啊？”陈昊抽了口烟，皱眉问道。
“我叫纪中，是江宁大学的校长，也是李汉民的领导。”男人自我介绍道，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如沐春风。
“还好纪先生来了，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了。”看到来人后苏然松了口气，但很快脸色又紧张起来，“不过对方明显是一群地痞流氓，纪先生能有办法吗？”
